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六个阶段

Contem卯raryChinaHistoryStudies SeP.

第11卷第5期Vol.11 2004 No.5

【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5周年】

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六个阶段

毛传清

[摘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中国相继经历了萌芽、受挫、恢复探索、理论形成、体制建 立、完善成熟等六个发展阶段。中国共产党在1956年完成三大改造之后就开始了这一探索过程,

毛泽东等第一代领导集体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探索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萌芽阶段,所取得

的成果是邓小平经济理论的源头和起点;从“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到尝试“计划与市场

内在统一”的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体制,再到建立适应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发展的、计划

经济和市场调节相结合直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市场

经济的认识日益深化,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在理论和实践上取得重大突破和进展。中国社会主义市场

经济的发展过程,说明了市场经济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成果,是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客观规律。 [关键词〕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阶段

[中图分类号]F1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一4952(2004)05一0072一09

把社会主义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长期艰辛探索、总结正反两 方面经验教训而得出的必然结论,是中国共产党在理论上的开拓创新、在实践上的伟大创举。 研究这一背景和过程,对于我们坚定不移地沿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前进具有重大意义。 萌芽阶段(1956一1966年)

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设想未来的社会主义将实行计划经济。十月革命胜利 后,列宁把计划经济思想付诸实施,创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斯大林 在领导苏联社会主义实践过程中,逐步形成了自己的计划经济理论并建立起高度集中的计划经

济模式,在一定历史时期内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因此,长期以来计划经济被认为是社会主义的 本质特征和优越性所在,为各社会主义国家所采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 体制的诸多弊端日益暴露,从而推动各社会主义国家探索新的发展道路。

1956年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确立了计划经济体制之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 共产党第一代领导集体,对社会主义经济建设道路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在所有制结构问题上,毛泽东于1956年底同工商界人士谈话时提出,对于我国的自由市 场,“因为社会有需要,就发展起来。要使它成为地上,合法化,可以雇工。·,一开私营工厂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 2004一02一26

毛传清,副教授,武汉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系,430063。当代中国史研究2004年第5期

„„华侨投资的,二十年、一百年不要没收。可以开投资公司,„„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 搞资本主义”。他把这一做法称作“新经济政策”,认为这应实行相当长一个时期,怀疑俄国的 新经济政策结束得早了。〔‘}虽然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他的这个认识未深入展开也未付诸实 践,但毕竟已提出以公有制为主体各种经济成分并存的新设想。

在经济体制方面,根据陈云的建议,刘少奇在中共八大的政治报告中提出了“应当在统一 的社会主义市场的一定范围内,允许国家领导下的自由市场的存在和一定程度的发展,作为国 家市场的补充”的正确原则[2],并在八大《关于政治报告的决议》中,对我国社会主义所有 制结构、经济运行的调节机制、市场问题进行具体描述,形成了“三个主体,三个补充”的著 名观点。[3〕应当说,这在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史上也称得上是一个突破。

在商品生产方面,根据中国社会主义脱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实际,

毛泽东提出:“我国是商品生产很不发达的国家,比印度、巴西还落后。印度的铁路、纺织比 中国发达”,“需要有一个发展商品生产的阶段,”“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必须

肯定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还有积极作用”。〔‘](n”435一436)针对一些干部轻视和消灭商

品经济的倾向,毛泽东进行了批评。他说,“我们有些人大有要消灭商品生产之势”,他们“没 有分清社会主义商品生产和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区别,不懂得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利用商品生产

的作用的重要性’,。[‘饰·437)他强调指出:“商品生产不能与资本主义混为一谈”,“商品生产,要

看它同什么经济制度相联系,同资本主义制度相联系就是资本主义的商品生产,同社会主义制 度相联系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川怀439)很明显,此时毛泽东已将商品生产、商品交换作

为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工具,已突破制度属性的框框,这是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迈出的 关键一步。

不久,毛泽东又强调要重视价值规律,指出:价值规律是客观存在的经济法则,价值法则

“是一个伟大的学校”,我们对于社会产品,只能进行等价交换,不能实行无偿占有,违反它, 就会碰得头破血流。[4]在1962年七千人大会期间,毛泽东十分明确地指出:“按劳分配和等价

交换这样两个原则,是在建设社会主义阶段决不能不严格地遵守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两个基本 原则”。[5j刘少奇也认为,在社会主义商品生产过程中,“价值规律对生产有调节作用”,“价值

规律的作用要重视。在某些方面不重视价值规律的作用,会妨碍生产的”。[“〕

从上述可以看出,毛泽东等第一代领导集体在理论和实践上已接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但 遗憾的是,由于“左”的理论与实践进一步发展,毛泽东不适当地提出所谓限制“资产阶级法 权”,使这次探索未能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下去,没有能够在现实生活中认真实行,与市场经 济失之交臂。其根本原因在于毛泽东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没有完全搞清楚,从而决定了他 “在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建设社会主义”的构想中,从客观上忽视了生产力的发展,夸大了生产 关系对生产力的反作用,进而对计划与市场关系的认识也常常发生偏差。但这些并不能磨灭他

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贡献,不能否定这一探索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完全可以说,这 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萌芽阶段,是邓小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源头和起点。 二、受挫阶段(1966一1978年)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在所谓“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理论”的指导下,毛泽东对商 品经济的认识偏离了他正确认识的一面,提出了没有商品经济的平均主义的自给自足的“理 72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六个阶段

想”发展模式。1966年5月7日,毛泽东在《对总后勤部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农副业生产报 告的批语》中写道:“军队应该是一个大学校”。“这个大学校,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又 能从事农副业生产,又能办一些中小工厂,生产自己需要的若干产品和与国家等价交换的产 品。又能从事群众工作,参加工厂农村社教四清运动”。“又要随时参加批判资产阶级的文化革

命斗争。这样,军学、军农、军工、军民这几项都可以兼起来。”他还希望,工人、农民、学 生以及“商业、服务行业、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凡有条件的,也要这样做。”[7j这个“五七” 指示,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以阶级斗争为纲、限制和逐步消灭社会分工、小而全、半封闭

式的社会。

在“文化大革命”后期,毛泽东多次谈话,把“五七”指示理论化。1974年10月20日,

他在会见丹麦首相保罗·哈特林时说:“总而言之,中国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解放前跟资本主义

差不多。现在还实行八级工资制,按劳分配,货币交换,这些跟旧社会没有多少差别。所不同 的是所有制变更了。”[8]同年12月26日,他在听取四届人大筹备工作汇报后说:“列宁为什么

说对资产阶级专政,要写文章。”“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我国现在实行的是 商品制度,工资制度也不平等,有八级工资制,等等。这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下加以限制。” “列宁说‘小生产是经常地、,每日每时地、自发地和大批地产生着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的。’ 工人阶级一部分,党员一部分,也有这种情况。”[8j(PP413一414)这些话,被称为毛泽东“理论问

题指示”,是“五七”指示的理论化。这些认识不仅不符合中国的实际,而且也背离了他过去 提出过的许多正确观点。产生这些误解与偏差的原因,主要是“左”倾观点的继续和发展,其 结果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探索严重受挫,束缚了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 三、恢复探索阶段(1978一1984年)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共产党认识到了传统计划经济存在的弊端,提出要进行改

革,而改革就必然涉及重新认识和评价商品经济、市场机制的作用问题。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实

际上就是从计划经济体制逐渐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十一届三中全会会议公报明确指出“:现 在我国经济管理体制的一个严重缺点是权力过于集中,应该有领导地大胆下放,让地方和工农 业企业在国家统一计划的指导下有更多的经营管理自主权。”“坚决实行按经济规律办事,重视

价值规律的作用”。[9〕这是改革高度集权的计划管理体制的信号,表明中国共产党人重新开始

了对我国经济发展中计划与市场关系问题的理论探索。

在党内,较早认识到计划经济弊端的是陈云。1979年3月8日,主持经济工作的陈云就

提出社会主义经济不仅需要计划调节部分,还需要市场调节部分,这两个部分都是社会主义经 济的组成部分。他指出:过去“计划工作制度中出现的主要缺点是,只有‘有计划按比例’这 一条,没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还必须有市场调节这一条。”“现在的计划太死,包括的东西太 多”,“计划又时常脱节”,并且只能搞大路货,不能使生产丰富多彩。计划“该严的不严„„ 该宽的不宽”,市场调节作用得不到发挥,导致各部门比例失调。人们“对价值规律的忽视,

即思想上没有‘利润’这个概念。这是大少爷办经济。”[9饰”35一3“)同年4月5日,李先念在中

央工作会议上讲话,提出在实行计划经济的同时,要“充分重视市场调节的辅助作用”。〔‘”〕他

们对“计划”与“市场”的包容态度打破了人们对计划经济铁板一块的认识。

1979年n月26日,邓小平与外宾谈话时首次提出了“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的 73当代中国史研究2004年第5期

论断。他说:“说市场经济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肯定是不正 确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以搞市场经济,这个不能说是资本主义。我们是计划经济为主,也 结合市场经济,但这是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t’‘〕尽管此时邓小平还是讲计划经济为主,但毕

竟把市场经济同社会主义联系起来,承认和肯定市场经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必要性和有益 性,为改革措施的选择提供了重要的可遵循的框架,对于理论探索和改革进程无疑起到了极为 重要的推动作用。

上述思想基本上反映了当时中国共产党对计划与市场关系的认识水平,因而也体现在有关 党的重大会议决议中。1981年,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 题的决议》明确指出:“必须在公有制基础上实行计划经济,同时发挥市场调节的辅助作用。 要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娜347)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提出了“计划

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的改革原则,对不同类型企业分别实行指令性计划、指导性计划和 市场调节的改革模式。十二大报告指出,“我国在公有制基础上实行计划经济。有计划的生产

和流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主体。同时,允许对于部分产品的生产和流通不作计划,由市场来 调节”,这虽然“是从属的、次要的,但又是必需的、有益的”。“国家通过经济计划的综合平 衡和市场调节的辅助作用,保证国民经济按比例地协调发展。’,‘’2了十二大纠正了把计划经济简

单地理解为指令性计划的传统观念,对于突破高度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体制、重视发挥市场调

节的功能、推动我国经济的发展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是我国探索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一 环。

1984年9月9日,当时一位中央负责人给胡耀邦、邓小平、李先念、陈云等写了题为 《关于经济体制改革中三个问题的意见》的信,建议把我国的计划体制概括为四个方面:(l) 中国实行计划经济,不是市场经济;(2)自发地盲目地通过市场进行调节的生产和交换,只限 于小商品、三类农副产品和服务修理行业;(3)计划经济不等于指令性计划为主。指令性计划 和指导性计划都是计划经济的具体形式;(4)指导性计划主要用经济手段调节,指令性计划也 必须考虑经济规律特别是价值规律的作用。社会主义经济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有计划的商品经 济。〔‘“伙卜小平、陈云分别在9月n日和13日复信表示同意。这为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提出社

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思想奠定了重要基础。同年10月20日,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 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突破了把计划经济同商品经济对立起来 的传统观念,明确提出“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必须自觉依据和运用价值规律,是在公有制基础上 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可逾越的阶段,是实现我国

经济现代化的必要条件’,。[‘3](n4568)提出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这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还是第一

次,它对于推进我国以市场为取向的改革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邓小平对《决定》予以高度

评价,说它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相结合的政治经济学”,“解释了什么

是社会主义,有些是我们老祖宗没有说过的话,有些新话”。〔‘4〕陈云认为它“完全符合我国目

前的实际情况”。〔‘“饰589)《决定》无疑是指导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纲领性文件。 但是,《决定》关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思想还局限于计划经济的框框内。《决定》指出, “就总体说,我国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即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而不是那种完全由市场调节的市 场经济”。〔‘3肠”69)仍然强调:“社会主义社会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基础上实行计划经济,可以

避免资本主义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和周期性危机,使生产符合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

文化生活需要的目的,这是社会主义经济优于资本主义经济的根本标志之一。’,〔‘3加1567)由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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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由于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决定》尚未完全突破计划经济的束缚,其所提出的商品经济仍 然是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也就是说,直到十二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尽管已提出了社会主义商 品经济思想,但就经济体制而言,当时认识所达到的高度仍然是“以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 为辅”,还没有根本突破萌芽时期的认识水平,处于探索的恢复阶段。 四、理论形成阶段(1985一1992年)

十二届三中全会以后,我国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进人了一个新阶段,经济体 制已开始突破长期形成的僵化和封闭的模式,商品经济迅速发展,原有指令性计划体制对整个 经济活动的覆盖明显缩小,市场机制的作用范围日益扩大,我国经济体制明显呈现出新旧体制 并存的状态,造成严重的体制摩擦,计划和市场两种资源配置方式的长处都不能得到有效的发 挥。这促使人们在理论上进一步思考计划与市场的关系。

1985年10月23日,邓小平在会见外宾时说:“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之间不存在根本矛

盾。问题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更有力地发展社会生产力。我们过去一直搞计划经济,但多年的实

践证明,在某种意义上说,只搞计划经济会束缚生产力的发展。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起 来,就更能解放生产力,加速经济发展。’,〔’4饰p‘4”一’49)邓小平强调了要用生产力标准来观察、

评价计划和市场问题,可以说这是“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思想的初步酝酿。 1987年2月6日,在中共十三大的准备过程中,邓小平同几位负责同志谈到了计划与市

场的问题。他不无针对性地指出:“我们以前是学苏联,搞计划经济。后来又讲计划经济为主, 现在不要再讲这个了。”“为什么一谈市场就说是资本主义,只有计划才是社会主义呢?计划和 市场都是方法嘛。只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好处,就可以利用。它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是社会主义 的;为资本主义服务,就是资本主义的。”工’4饰203)根据邓小平这个讲话,十三大报告与十二届

三中全会的《决定》相比有了很大突破,没有再提计划经济为主,而把计划与市场看作同一层 次的范畴。报告明确指出:“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的体制,应该是计划与市场内在统一的 体制。”“计划和市场的作用范围都是覆盖全社会的。新的经济运行机制,总体上来说应当是

‘

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机制。”〔’51这表明,中共中央已经把计划和市场都看成是调

节手段,从而使我们对市场经济的认识水平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发展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使我们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的确立仅仅一步之遥。

1988年下半年,由于经济发展中出现了基建规模过大、结构失调、通货膨胀等问题,中

共中央制定了“治理整顿、深化改革”的方针。在这一过程中,我党对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结

合的程度、方式和范围等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1989年6月9日,邓小平说:“我们 要继续坚持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这个不能改。实际工作中,在调整时期,我们可以加 强或者多一点计划性,而在另一个时候多一点市场调节,搞得更灵活一些。以后还是计划经济 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礴饰·306)9月29日,江泽民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大会上的

讲话中,对“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的含义作了阐述,提出必须“在实践中不断探索, 努力创造一种适合中国情况的、把计划经济和市场调节有机结合起来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运行

机制’,。〔‘“〕1990年底到1991年初,邓小平在两次讲话中均涉及计划与市场问题。他说:“我们

必须从理论上搞懂,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分不在于计划还是市场这样的问题。社会主义也

有市场经济,资本主义也有计划控制。”汇‘州p36’)“不要以为,一说计划经济就是社会主义,一 ·

75当代中国史研究2004年第5期

说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不是那么回事,两者都是手段,市场也可以为社会主义服 务。”〔‘4饰“67)邓小平的讲话,为我党在经济体制改革中坚持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指明了

方向。1990年12月30日,十三届七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 十年规划和“八五”计划的建议》,把初步建立适应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

济发展的、计划经济和市场调节相结合的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作为今后十年要实现的第二步战

略目标和方向。1991年7月1日,江泽民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70周年大会上指出,有中国 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必须“建立适应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发展的、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

相结合的经济体制和运行机制”。“计划与市场,作为调节经济的手段,是建立在社会化大生产 基础上的商品经济发展所客观需要的,因此在一定范围内运用这些手段,不是区别社会主义经 济和资本主义经济的标志”。“我们既要充分发挥市场调节的积极作用,改变过去那种忽视市场

作用、忽视价值规律的做法,同时要加强和改善国家的计划管理和宏观调控。坚持实行计划经

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是一项开创性的工作。”f’7,在同年9月27日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江泽民

指出:“我们一定要把计划经济的长处和市场调节的长处很好地结合起来”,“在实际工作中,

在具体政策的制定和执行中,要坚定不移地按照计划经济和市场调节相结合的原则去办,决不 能再动摇’,。[,,〕(p.1707)

从“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到“计划与市场内在统一”的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 济,再到建立适应社会主义有计划商品经济发展的、计划经济和市场调节相结合的经济体制和

运行机制,中国共产党对计划与市场关系的认识日益深化,既认识到市场调节能够发挥优胜劣 汰机制和增强经济发展的活力等重要作用,又明确了计划和市场各自的作用范围。 1992年初,邓小平视察南方并发表重要讲话,明确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

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 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4](n373)这就对于社会主

义可不可以实行市场经济这个长期争论不休、妨碍经济体制改革顺利进行的问题,做了一个清

楚、透彻、精辟的总回答,从根本上解除了把计划经济视为社会主义制度基本特征、把市场经

济当作资本主义特有东西的思想束缚,标志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正式形成。这一理论的

创立实现了两大突破,即不仅突破了传统的计划经济理论,而且突破了传统的市场经济理论。 传统的计划经济理论排斥商品货币关系,否定市场机制的作用;传统的市场经济理论,把市场 看作私有制所特有的东西,否定公有制能与市场经济结合。邓小平这一重要思想,对中国共产 党最终确定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五、体制建立阶段(1992一2000年)

1992年6月9日,江泽民在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上发表讲话,第一次确认了“社 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个提法。江泽民列举了在对计划与市场和建立新经济体制问题上的认

识上的一些新的提法:一是建立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体制,二是建立社会主 义有计划的市场经济体制,三是建立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他指出:“我个人的看法,比 较倾向于使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个提法。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也就是有计划的市场 经济。”[‘7](v”207‘一2072)江泽民的讲话明确提出了今后我们要建立的新的经济体制就是社会主义

市场经济体制,这比以前的“计划经济与市场调节相结合”明显地前进了一大步。 76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六个阶段

同年10月,中共十四大郑重提出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叉市场经济 体制”,科学地界定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内涵:“就是要使市场在社会主义国家宏观调控

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使经济活动遵循价值规律的要求,适应供求关系的变化;通过价 格的杠杆和竞争机制的功能,把资源配置到效益较好的环节中去,并给企业以压力和动力,实 现优胜劣汰;运用市场对各种经济信号反映比较灵敏的优点,促进生产和需求的及时协调。” 十四大报告还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在所有制

结构、分配制度、宏观调控等方面,具有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根本不同的特点。〔‘“1十四大

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阐述,集中体现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对计划与市场相互关系

问

题探索的科学成果,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的形成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十四大以后,在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实践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在不断解放思想、不 断突破传统观念和传统经济理论中发展,理论和实践交相辉映,我国开始沿着社会主义市场经 济道路大步前进。

1993年n月14日,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这个决定把十四大提出的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和基本原则加以具体化,勾画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蓝图和基本框架。决定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是要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为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份共同发展的方针,进一步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建立全国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实现城乡市场紧密结合,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相互衔接,促进资源的优化配置;转变政府管理经济的职能,建立以间接手段为主的完善的宏观调控体系,保证国民经济的健康运行;建立以按劳分配为主体,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收人分配制度,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建立多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为城乡居民提供同我国国情相适应的社会保障,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这些主要环节是相互联系和相互制约的有机整体,构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框架。”〔‘“](vp52”一52‘)同时,决定还提出了到20世纪末我国初步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历史任务。

针对一些人对中国搞市场经济还要不要坚持社会主义制度的疑问,1994年12月,江泽民 在天津考察工作时说:“‘社会主义’这几个字是不能没有的,这并非多余,并非‘画蛇添足’, 而恰恰相反,这是‘画龙点睛’。所谓‘点睛’,就是点明我们市场经济的性质。西方市场经济 符合社会化大生产、符合市场一般规律的东西,毫无疑义,我们要积极学习和借鉴,这是共同 点;但西方市场经济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搞的,我们的市场经济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搞的,这 是不同点,而我们的创造性和特色也就体现在这里。”〔’”〕这就进一步阐明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体制是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的,要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和基本政策。 为了推进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1995年9月,中共十四届五中全会提出了跨世

纪的两个根本转变,其中一个转变就是中国经济体制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

济体制转变。中共十五大报告明确指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就是在社会主义 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具体目标是到2000年初步建立社会主义市

场经济体制。十五大报告要求:“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

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 77当代中国史研究2004年第5期

起基础性作用;坚持和完善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多种分配方式,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 来,带动和帮助后富,逐步走向共同富裕;坚持和完善对外开放,积极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 争。保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人民共享经济繁荣成果。”[2。娜”·‘“一‘”)十五大对社会主义

市场经济的定义以及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深入、具体的阐发,大大推动了我国社会主义市

场经济新体制的建立。

1998年7月17日,江泽民在学习邓小平理论工作会议上指出:“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 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这是十五大在理论上和实践上的新发展,是社会主义

基本原则在当代中国的坚持和运用”。t川这就从基本经济制度方面,对我国经济制度创新理论

与实践作了一个重要概括。

总之,经过十四大确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目标、十四届三中全会作出相关决定以 及十五大以来的新发展,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在理论和实践上取得重大进展。到世纪之交,社会 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已经确

立,全方位、宽领域、多层次的对外开放格局基本形成。 六、完善成熟阶段(2001一2020年)

根据中共十五大、十六大的战略部署,从2001年起,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人完善成 熟阶段。

2002年5月31日,江泽民在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毕业典礼上,进一步指出:“要

根据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要求,进一步深化对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这一基

本经济制度含义的认识,在实践中不断完善这一制度。”并且指出:“在新世纪新阶段,发展要 有新思路,改革要有新突破,开放要有新局面。”“要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继 续推进市场取向的改革,从根本上消除束缚生产力发展的体制性障碍,为经济发展注人新的活 力。”〔“2〕这些思想为我们进一步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明确了具体的思路。 改革的不断深化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使我国经受 住了国际经济金融动荡和国内严重自然灾害、重大疫情等严峻考验。但也应当看到,我国还存

在经济结构不合理、分配关系尚未理顺、农民收人增长缓慢、就业矛盾突出、资源环境压力加

大、经济整体竞争力不强等问题,其重要原因是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体制还不 完善,生产力发展仍面临诸多体制性障碍。

根据世界经济科技发展新趋势和我国经济发展新阶段的要求,中共十六大报告提出:“本 世纪头二十年经济建设和改革的主要任务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推动经济结构战略 性调整,基本实现工业化,大力推进信息化,加快建设现代化,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 展,不断提高人民生活水平。”E“3】按照十六大提出的建成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更具

活力、更加开放的经济体系的战略部署,十六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

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规定了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和主要任务,即“按 照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统筹经济社会发展、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统筹国内发展

和对外开放的要求,更大程度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增强企业活力和竞争 力,健全国家宏观调控,完善政府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提供强有力 的体制保障。主要任务是: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建 ·

78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六个阶段

立有利于逐步改变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体制;形成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机制;建设统一开

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完善宏观调控体系、行政管理体制和经济法律制度;健全就业、 收人分配和社会保障制度;建立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机制。”[2#〕“五个统筹”是改革开

放经验的总结,是解决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突出问题的迫切需要,是改革的出发点和归宿。按 照“五个统筹”的要求提出改革的目标和任务,体现了当代中国共产党人追求经济社会全面、 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崭新发展理念,体现了改革、发展、稳定三者紧密结合、相互统一的战略

思想和我们党对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

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经过了中国共产党半个多世纪理论和实践的艰辛探索,有 过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说明市场经济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成果,是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客 观规律,因此,中国共产党人要自觉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新形势,改革和完善领导方 式和执政方式,不断学习新知识、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继续探索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 济有机结合的途径和方式,只有这样,社会主义才能充满生机与活力。 〔参引文献〕

仁l]《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70页。 [2]《刘少奇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37页。

[3]《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9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344一346页。

[4〕龚育之、石仲泉:《毛泽东思想新论大纲》,上海辞书出版1993年版,第100一101页。 [5]《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0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8页。 〔6」《刘少奇论新中国经济建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407页。 [7」《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2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53一54页。 [8]《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3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413页。 〔9〕《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读》上册,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6一7页。 〔10]《李先念文选(一九三五—一九八/又年)》,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372页。 [11」《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36页。 【12〕《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2页。 〔13〕《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534页。 [14]《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83、91页。 「巧」《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6、27页。 【16」《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21页。 [17]《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640页。 【18」《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8一19页。 【19〕《江泽民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专题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年版,第69页。 [20]《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8页。 〔21」江泽民:《论党的建设》,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291页。 [22]2002年6月l日《人民日报》。

〔23]《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0页。 [24]《中共中央关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2一13页。 [责任编辑:张蒙] 79Abstraets

EvolutionoftheThinkingonChina,5EeonomicRestructuringfrom1978to1984—Deeision-makingandImPlementation································,············„„XIA()Dong一lian(59)

Abstraet:China’5reform15notpredeterminedbytheorybutbasedonpraetieeandexperiment. Itstartedfromsorneareasandhasbeengoingaheadinabumpingandrefleetingway.Intheearly periodofreformitwasthesignifieanteoneeptualandtheoretiealbreakthrough,ineludingintense debates,thatmadeitpossibleforthereformtoproeeedfromtheinitialstepof“grantingpowerto lowerlevelsandallowingthemtokeepabiggershareofprofits”totheestablishmentofthe

orientationof“aplannedeommodityeeonomy.”Suehabreakthroughwasaeeomplishedthanksto theuneeasingexplorationofthetheoretiealeirelesandthecorreetdeeision一makingbytheleadership.

Theinereasedinternationalexehangesbroadenedourvisionandgaveusmorerefereneesandrieher intelleetualresoureestorefleetoninstitutionaldrawbaeksandsearehforthewaysofreform.Butthe mostPowerfuldrivingforeeforthebreakthrougheamefromPraetiee.Itwasonthebasisof

summingupChina’5ownhistoriealexperieneeandatthesametimeabsorbingforeignexperienee, learningfromandstudyingvariouseeonornietheories,espeeiallyabsorbingsystematieallythe aehievementsofreformeeonomiesinEasternEuropeaneountriesthattheChinesereformsehool graduallyeameintobeingandthewholesetofviewpointsandpolieypropositionseenteringon“the soeialisteommodityeeonomy”tookshape.ThedeeisionoftheThirdPlenarySessionoftheTwelfth CentralCommitteeoftheCPContheeeonomierestrueturingmarkedanirnPortantbreakthroughin theoverallthinkingonChina’5reform.

Keywords:1978to1984,eeonomierestrueturing,deeision一making,implementation 曲时

TheSixStagesintheDeveloPmentofSocialistMarketEeonomyinChina ”’‘””’‘.“”““”””””’‘””“‘’‘”‘””’‘·‘””’·“”’···················„„MAOChuan一qing(71)

Abstraet:ThesoeialistmarketeeonomyhasexPerieneedsixstagesinitsdeveloPmentinChina: germination,setbaek,re一exploration,theoretiealshaPing一up,establishmentoftheinstitutionand itsimprovementandmaturing.TheexPlorationbeganin1956whentheCPCeomPletedthethree bigsoeialisttransformations.Theexplorationofsoeialistmarketeeonomybythefirstgenerationof eolleetiveleadershipheadedbyMAOZe一dongbelongtothegerminatingstageofsoeialistmarket eeonomyinChinaandserveasthesoureeandstartingPointofDENGXiao一ping’5eeonomietheory. ThenthesoeialistmarketeeonomyhasdevelopedinChinastePbystep:fromtheprineipleof

“maintainingtheleadingroleoftheplannedeeonomysupplementedbymarketregulation”tothe theoryofsoeialistplannedcommodityeeonomywith“int馆rationofplanningandmarket”,thento thetheoryforsettingupasystemthatadaptsitselftothedevelopmentofsoeialistplanned

eommodityeeonomyandeombinesplannedeeonomywithmarketregulation,allthewaytothe establishmentofeeonomieinstitutionandoperatingmeehanismofthesoeialistmarketeeonomy. WiththeeverkeenerunderstandingofsoeialistmarketeeonomybytheCPCtheeeonomie

restrueturinginChinamadeimportantbreakthroughandscoredgreataehievementsbothintheory andinPraetiee.ThedevelopmentofthesoeialistmarketeeonomyinChinasuggeststhatthemarket eeonomy15animportantresultofhumaneivilizationandaninsuPerableobjeetivelawineeonomie develoPment.

Keywords:marketeeonomy,development,stage 关NationalHistoryleeture苦

TwoMajorExplorationsbyMAOZe·dongDuringtheSoeialistperiod···……LIANGZhu(80)

Abstraet:MAOZe一dongdrewtheeonelusionfromdelvi雌intotheeausesandlessonsofStalin’s

mistakesthatwemustattaehspeeialimportaneetoindependeneeandself一relianeeandraisedthe importantideaoftheseeondeombinationofthefundamentalprineiplesofMarxism一Leninismwith 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