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 ‘‘ 四声猿’’之《狂鼓史渔阳三弄》研究 刘天正（上海戏剧学院） 徐渭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对戏曲创作亦有很高的成 暑。女辞家而适人，臣出身而事主。彼贤哲之逢患，犹栖迟以羁旅。 就。孟子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 矧禽鸟之微物，能驯拢以安处。眷西路而长怀，望故乡而延。 体肤、 乏其身。…‘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他的身世极为坎坷，后 本文辞藻华丽考究，借景抒情、借物言志，祢衡自比为西域灵 又屡受挫折，历尽世间的苦难，一商未能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 鸟，雍容华丽、超凡脱俗，本应展翅高飞、自由翱翔，却遇到了无数 负，最后在饥寒交迫中逝世。他看破了世俗险恶，曾多次自杀但都没 艰难险阻，以至于壮志难酬、四处漂泊。 有成功。“文王拘『斫演周易，孑Ｌ子厄而作春秋”，命运在给他带来痛苦 《狂鼓吏渔阳三鼓》节选 的同时，也给ｆ了他非凡的天赋与智慧。西方哲学家尼采提出ｒ著名 ［由葫芦］第一来操献帝迁都又将伏后来杀，使郗虑去拿。唉， 的“酒神精神”，“个体获得超越人格、日常生活、社会现实之界限的 町怜那九重矢子救不得一浑家［帝道：“后，少不得你先行，咱也只 激情，逐渐进入酒神的陶然忘我之境，忘掉了日神的清规戒律，并向 在目下。”］更有那两个儿，又不是别树上花，都总是姓刘的亲骨血， 存在之母、向本真状态进发，最终与世界本体之意志融为一体。并在 在宫中长大，却怎生把龙雏风种，做一瓮怍鱼虾。（鼓一通）（曹） 此刻，陶醉者感觉自己就是神，载歌载舞，如痴如狂，个人获得了完 说着我那一桩事了？（祢唱）［天下乐］有一个董贵人，是汉天子第 全的解脱，生命达到疯狂肯定的巅峰。”徐渭行为狂放不羁、荒诞怪 二位美娇娃，他该什么刑罚，你差也不差。他肚子里又怀着两三月小 异，不受世俗之束缚， 被常人所理解。放浪形骸，独立于世。“文 娃娃，既杀了他的娘，又连着胞一搭，把娘Ｊｂｔｆ￣两口砍做血虾蟆。 长既已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蘖，恣情山水，走齐、鲁、燕、赵 “先主住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辞受帝衣带中密诏，当诛 之地，穷览朔漠。其所见Ｉ 奔海立、沙起云行、雨鸣树偃、幽谷大 曹公。…‘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谋泄，皆伏诛。”汉献帝不堪忍受傀儡 都、人物鱼鸟，一切可惊町愕之状，一一皆达之于诗。其胸中又有勃 的地位，与董承、刘备等人策划除掉曹贼，但是可惜没有成功，许多 然不可磨＿火之气，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故其为诗，如嗔如笑， 大臣惨遭毒手。曹操早有谋反之心，其行为更是大逆不道，种种暴行 如水呜峡，如种出土，如寡妇之夜哭、羁人之寒起。”徐渭纵情于Ｌｉｔ 令人发指，他对皇室成员大肆迫害和杀戮，连妇女和小孩也不放过。 水，将一腔悲愤苦闷化作强大的精神动力，创作出了许多不朽的篇 《狂鼓吏渔阳三鼓》节选 章，为世人所称赞。 ［鹊踏枝］袁公那两家，不留他片甲。刘琮那一答，又操他来献 明代思想家李贽提出ｒ章心说，“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 纳。那孙权呵，几遍几乎。玄德呵，两遍价抢他妈妈。是处儿城空战 念之本心也。”他主张摆脱封建思想ｘｌ『于如人们心灵的束缚，以真念 马，递年来尸满啼鸦。 和本心去进行文学、艺术的创作，反对虚伪雕琢和道学气，具有强烈 本段将历史事迹一一陈述，并加入作者的思考。曹操凭借其强大 的人文主义色彩。公安 袁提出了件灵说，“所谓性灵，是一个人真 的军事实力，异军突起、攻城略地，挟天子以令诸侯，独揽军政大 实的情感欲望，”袁氏兄弟崇尚那种与生俱来的灵气，反对崇拜和模 权，为实现一统天下的野心，不惜穷兵黩武、连年征战，消灭了多路 仿古人之言语，主张率性而为、无拘尤束，尽情抒发。徐渭继承和发 诸侯。以至于尸骨遍野、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展了他们的思想，提ｍ了本色论，元杂剧后期创作渐渐脱离民众，一 《狂鼓吏渔阳三鼓》节选 味的追求文辞的优雅和考究，失去了最本质的东西，所以逐渐衰落下 ［六幺序］哄他人口似蜜，害贤良只当耍。把一个杨德祖立断在 去。明初时期，杂剧逐渐走人宫廷，成为王公贵族把玩的工具，神仙 辕门下，碑可可血唬零喇。孔先生是丹鼎灵砂，月邸金蟆，仙观琼 道化、才子佳人戏Ｅｔ益泛滥，杂剧的命运也仿佛已经走到了尽头。徐 花。《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他两人嫌隙于你只有针尖大，不 渭清楚的认识到ｒｊ塞一点，所以他主张戏曲创作要真实生动、通俗易 过是口唠噪有甚争差。一个为忒聪明参透了“鸡肋”话，一个则是一 懂，随情所作，作品应真实的反映现实生活，能够被广大下层民众所 言不洽，都双双命掩黄沙。 接受和喜爱。 此段文字痛斥了曹操杀害当时的名士孔融和杨修的恶行。揭示了了 徐渭将他的四部杂剧作品合称《四声猿》，古人有诗“巴东三峡 其心胸狭隘和虚伪奸诈的本性。曹操表面礼贤下士、善待文人，实则嫉 巫峡长，猿鸣兰声泪沾裳”，“徐渭怀惊世骇俗之才，却在现实中困顿 贤妒能、提防暗算。大肆残害贤良之士。孔融身在朝廷心忧时局，时常 终生，他烦躁焦灼，甚至于绝望，他将这些心绪，化作凄厉的猿啼， 发表自己的意见，言辞较为犀利。曹操怀恨在心，借机将其杀害。杨修 化作悲慨的长啸。”四部故事各不相同，但都表现了一种因果报应的 才思敏捷，多次看透和点破曹操的想法，因此也被斩于辕门外。 思想。徐渭打破元杂剧四折一楔子的固有体制，每一小故事皆为一 《狂鼓吏渔阳三鼓》节选 折，体制更为自由多变，与明代其他杂剧作品也有很大不同。祢衡击 ［赚煞］你造铜雀要锁二乔，谁想道梦巫峡羞杀，靠赤壁那火烧 鼓骂曹的故事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徐渭对这个经典的三国故事进行 一把。你临死时和那些歪刺们话离别，又卖履分香待怎么？亏你不害 了别出心裁的改造，打破前人之窠臼，让二人在阴间相会，狂士祢衡 羞，初一十五教望着西陵月月的哭他。不想这些歪刺们呵，带衣麻就 重演骂操一幕，三次击鼓如暴雨惊雷，对曹操进行了无比犀利的痛斥 搂别家。曹操，你自说么，且休提你一世的贤达，只临了这一桩呵， 和责骂，揭露其种种劣迹和暴行，可谓酣畅淋漓、大快人心。不难发 也该几管笔题跋。 现徐渭与祢衡在性格、思想、经历等诸多方面有很多相似之处。他欲 曹操为一己之私欲，大兴土木建造奢侈豪华的铜雀台，以便在扫 借祢衡之口，表达自己心中对于现实社会的怨恨和不满，抨击严嵩的 平江东之后迎娶二乔，但是赤壁之战曹操大败而归，愿望已经无法实 独断专权，为自己的好友沈炼伸张，同时也抨击了封建社会人才选拔 现了。虽然已经妻妾成群但是还不满足。死后还让这些妻妾为他 制度。此文章语言简练而又犀利，气势磅礴、奔放不羁。祢衡才华横 哭泣。 溢，经天纬地，胸怀韬略、生性孤傲、不慕荣华、厌恶权贵。祢衡年 徐渭在戏曲创作这一广阔的天地可以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智 纪虽轻却名盛当时。与孔融、杨修等名士交好。其生逢乱世，未遇明 慧，忘却现实的不幸和痛苦，在嬉笑怒骂之中自得其乐。《狂鼓吏渔 主，无处施展自己的抱负。他虽为一介书生却敢于挑战当时的位高权 阳三鼓》是徐渭的代表作品之一，体现了其创作理念和思想感情，很 重的曹操，其勇气和精神令人钦佩。 有学术研究价值。这部作品短小精悍、思想丰富、借古喻今，是明杂 《鹦鹉赋》节选 剧中不可多得的佳作之一。 惟西域之灵鸟兮，挺自然之奇姿。体全精之妙质兮，合火德之明 参考文献： 辉。性辩慧而能言兮，才聪明以识机。故其嬉游高峻，栖踌幽深。飞 ［１］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 不妄集，翔必择林。绀趾丹嘴，绿衣翠矜。采采丽容，咬咬好音。虽 ［２］廖奔，刘彦君．中国戏曲发展史第三卷 同族于羽毛，固殊智而异心。配鸾皇而等美，焉比德于众禽！ ［３］陈寿．三国志． 闭以雕笼，剪其翅羽。流飘万里，崎岖重阻。逾岷越障，载罹寒 ［４］徐子方．明杂剧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