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赫六法”在中国水墨人物画中的运用

可大致推论出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水墨人物画有着独特的画法，体现在线条及墨的运用

上。较早的有南朝齐人谢赫所著《古画晶录》，阐述了人物画创作的六种原则，即\"谢赫六法”。其 中的“古法用笔”“气韵生动”是水墨人物画的内涵，谢赫是传承至今并滋养后代的画家。到了近现 代，西方绘画元素融于中国画，不但没有削弱中国水墨人物&的光辉，反而彰显了中国水墨人物&

的生命力。关键词:水墨人物画；谢赫六法；气韵生动；骨法用笔；生命力中图分类号:J21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 - 4601（ 2019） 03 - 0092 - 03―、中国水墨人物画的起源在中国美术史上，对于中国水墨人物画起源

准。宋代美术史家郭若虚说:“六法充实和发展, 从而成为中国古代美术理论最具稳定性、最有涵 括力的原则。六法之首的“气韵生动”，已成为中

何时尚未有确切的定论。但是，白描人物画已有 两千多年的历史，其根据是“1973年湖南长沙楚墓 出土的战国时期《人物御龙帛画》和《人物龙凤帛 画》，有史学家认为其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物画,《人 物御龙帛画》被称为中国早期肖像画的杰出代

国传统水墨人物画艺术的核心，进而被后人推广 到其他绘画领域，成为中国传统造型艺术的普遍

指导原则。水墨人物画到了唐宋时期已趋于成熟。它不

表。”①先是有白描人物画，线条极简，后又有设色 极淡。到了东晋时期的顾恺之，“他以独到的才华

只是简单的水和墨、黑色与白色，绘画材料有了些 许色彩。女口 :唐代画家张萱《捣练图》、周昉的《簪 花仕女图》，画中的人物表情各异,代表了那个时 代人物造型的成熟。又如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

和天才的绘画能力，较为系统地反映了观察人物 新方法，有了对人物个性的表现，由此来扩大绘画

艺术的视野，深化中国人物画的创作要求”，顾恺 之的绘画理论奠定了中国人物画的基础。到了南

河图》，画出众多人物，由于阶层不同，人物的表情

也不同。这些都说明水墨人物画是从战国的白描 《人物御龙帛画》和《人物龙凤帛画》）起始,直到谢

北朝齐人谢赫，他写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系统的 绘画专著《古画品录》，其中“绘画六法”（后人称 “谢赫六法”即: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

赫对水墨人物画理论的形成，唐代汉代水墨人物

画的成熟的发展过程。类赋彩、经营位置、传移摹写）无论是在当时还是

二、水墨人物画的内涵（―）水墨人物画线条的特征。水墨人物画

对于后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谢赫的绘画理论名著《古画品录》，对中国古

的线条不同于西洋画的线条。它强调“骨法用 笔”，即:讲究构成形象的筋肉骨骼关系、起笔、运

代、近代、现代的绘画技法一直起着指导作用，后 代画家始终把“六法”作为衡量绘画成败高下的标

笔、落笔变化关系的用笔。谢赫使用“骨法”则已收稿日期：2019-01 -06作者简介:孙错琳（1990 -），男，中南民族大学美术学院2017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水墨画。—92 —转向骨力、力量美，即用笔的艺术表现。中国古典 绘画讲究勾勒线条造型，对象的结构、体态、表情, 只能靠线的准确性、力量感和变化来表现。谢赫 之后，“骨法用笔”成为历代评画的重要标准,这是

传统绘画所特有的材料工具和民族风格所产生的 美学原则，也就是线条长短勾勒和粗细交错并用

的全面概括。丰富的笔法是对“谢赫六法”的传承和发展, 为中国人物画增添了丰富的内涵,是中国传统人

物画的魅力之一。笔者认为线条的五种笔法汇集

出的骨感美可以灵活生动地表现不同肌肤和不同 面料服饰道具的质感，达到炉火纯青的表现力。

例如:人物头发、皮肤、五官等均可以使用骨感美 来灵活机动地表现，对表现不同年龄、性别、皮肤、

服饰及其他任何道具陪衬，可以使用不同粗细、不

同虚实的线条来加以区别。只要达到高水平的线 条表现力，完全可以用类似的模式解析不同的问 题，就像套用相同公式解析不同的数学题一样。 成功的画出水墨人物，这就要靠线条的软硬、粗

细、虚实、皴擦与否来表现了。例如刻画男性和老 人,用线要相对粗犷苍劲，尤其是刻画饱经风霜的

年迈的老年人，表现立体感要多用皴擦且重染，以 体现其皮肤的粗糙。而刻画青年女性和儿童，用 线要柔软流畅细腻圆润,表现立体感、体积感时只

用轻染不用皴擦，以体现青年女性和儿童皮肤的 白皙娇嫩滑润。表现服饰也同样要灵活运用笔

法，通过不同线条勾勒轮廓、刻画皱褶来表现不同 面料。女口：表现厚重的棉衣,轮廓用线要软，皱褶 线条要多且琐碎；刻画锦罗绸缎，用线要飘逸潇

洒，可参照唐代吴道子的“吴带当风”和北齐曹仲 达的“曹衣出水”；刻画挺括坚硬的毛料制服，轮廓

线条就要坚硬挺拔,皱褶线条要相应较少且苍劲

有力。具体的说就是用线条的粗细变化、方圆变 化、刚柔交替等特点来表现人物的形象。因此，只 是单从构成人物的线条上就能看出人的精神面

貌、气质。水墨人物画的线条体现骨感美,线条运 用的得当是极为重要的，故有着拟人化的审美原

则。所以，“骨法用笔”体现了中华传统绘画的民 族风格，因此，在水墨人物画表现形式即笔法上有 着特殊指导作用,它和中国传统书法艺术同宗，即

书画一体，都是用软笔产生骨感线条造型的视觉

艺术。（二）水墨人物画的笔墨特征。画水墨人物 画时也要注重笔墨的运用。为了突出描绘对象的 体积感，用的墨需有浓淡干湿（虚实）变化,这就是

墨分五色中的元素。唐代以后，墨分五色更多地 是谈论墨色的深浅，常常指焦、浓、重、淡、清。墨 是可以表达层次的，笔墨中的浓淡虚实，也就是表

现形象凸凹显现。形象中的前体宽度及色相的变

化，还有色块水分的变化等都拉开对象内部的空 间距离，而产生厚重感或体积感。笔墨的浓淡干 湿不仅能体现出描绘对象的体积感，而且还能体

现出其精神面貌、性格特征。换言之，笔墨的应用 赋予所描绘人物生命力，正如谢赫六法中所说的

“气韵生动”。“气韵生动”原意专指画家刻画人物 眼睛时所传达的内在性情，即:内在精神和灵魂, 俗称传神。所以对其对后世人物画的传神起到引 领和示范作用。“气韵生动”，即“气韵，生动是

也”，是指画家刻画的形象具有一种生动的气度韵

致，显得富有生命力。气韵，原是魏、晋品藻人物 的用词,如“风气韵度”“风韵遒迈”等，指的是人物

从姿态、表情中显示出的精神气质和韵致，用通俗 的话说,就是把人物画得活灵活现，吸人眼球，给

人一种特殊的美感和享受。“气韵生动”是用来衡量画中人物形象成功与 否的标尺。后代绘画理论家根据自己的体验和认

识，将气韵生动引伸到品评人物画之外的作品，如

说“气韵有发于墨者，有发于笔者”（张庚《浦山论 画》）、“气关笔力，韵关墨彩”（黄宾虹《论画书

简》）。气韵与传神在于说明人物形象的精神特

质，但传神一词在顾恺之乃至后人,多指人物的面 部尤其是眼睛所传达的内在灵魂，而气韵则更多 的指人物的整体，传达的内在情性,或者说内在情

性的外在化,把人物的气质和风度刻画的淋漓尽

致，使人的“韵”跃然纸上。笔者以人物特写为例 阐述刻画人物眼睛的重要性。绘画作为视觉造型 艺术，在谢赫时代，品评一件绘画作品如何，首先

是看画中人物气韵是否生动，并将其作为品评和 创作标准。即：主要是看画家对人物的风度韵致

描绘得如何，而后渐渐涵容进更多主体表现因素。 能够表现出生动的气韵，至今也是绘画乃至整个

造型艺术的最高目标。由此可见，气韵生动与否, 是评价作品成功与否的首要环节,也是最关键的

—93 —环节,这也是谢赫为何把气韵生动排在六法之首 的根本原因。而就创作人物画而言，尤其是人物 特写，即类似南宋山水画家马远、夏圭山水画的折

枝，即“马一角” “夏半边”构图取景方式的人物特 写，更应当注意强调人物眼睛细节的深度刻画。 眼睛细节的刻画直接关乎到整个创作的成败。而

整个气韵生动中，刻画人物眼睛是否传神则是关 键中的关键。笔者在多年画人物的实践中总结 出:要想画好人物眼睛,把人物画活了，必须要研

究眼睛结构,这样才能把人物眼睛结构画的真实 准确。刻画眼睛时用焦墨点缀人物眼睛瞳孔，再

配以高光衬托，使人物眼睛尽显传神更富有灵气。 这是因为人的视觉所感知到的是客观物质世界上 活生生的人,其生命力就在于人物眼睛瞳孔和高

光的相互衬映和烘托。即便在写生时，现实中模 特的眼睛由于光线和角度原因，没有显示明显的 高光和瞳孔，我们也要有所夸张地描写,这就是艺

术创作既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样，在“谢赫 六法”的理论基础上，通过实践使其进一步发展赋

予新的内容，更好地为现实艺术创作服务,这也是

历史赋予当代画家和绘画理论家的使命。（三）水墨人物画的笔法。国画的“字”与“画”是同源的。国画的笔法有 五笔:“平、圆、留、重、变”正是有着善变的笔法才 使得人物画的线条丰富多姿。笔法的使用决定线

条的特征，“五笔”：“一曰平，如锥画沙;二曰圆，如 折钗股;三曰留，如屋漏痕；四曰重，如高山坠石；

五曰变，参差离合，大小斜飞，肥瘦短长,俯仰断

续，齐而不齐,是为内美”。第一种笔法:一是在姿势上说,所谓“指与腕

平，腕与肘平，肘与臂平”，黄宾虹认为这样的姿势 可以让全身的力气用力平均;二是“起讫分明，笔 笔送到，无柔弱处”，不让线条和点变的虚,按照这 种姿势应该不会是侧锋，像中锋用笔，这就是常说

的“中锋取劲，侧锋取妍”；最后黄宾虹强调“平非 板实如木削成,有波有折”，说明他要的“平”不是

那种没有变化的平，而是做到前两步的笔法，方可 产生那种千变万化,实现最大程度的相辅相成;第

二种笔法“圆”：大自然中的万事万物都不是圭角 分明的，所以要尽量按照的自然的样子去画山川 草木，多用“圆”笔;第三种笔法“留”：是指要积点 成线，上下映带，不快不慢,运笔充分体现出力量

—94 —和干净利落的韵味;第四种笔法“重”：首先要有

“弩发万钧”的力量，但又不能浊、不能滞;其次，要 举重若轻，虽细亦重含刚劲与婀娜,产生笔墨的最

大功效。而这种笔墨的“重”是要足够的内修外练

才能达到的境界;第五种笔法“变”：主要有两方面

的意思:一个是自然界众多的形象是万变的，相互 回顾的，在处理物象上要有“变”，不能被桎梏;二

是艺术的道是不变的，虽然表面上看是千变万化

的，但是那个中心的原则是不变的。②丰富的五笔 用法，为我们民族的人物画增添了丰富的内涵，是

本民族传统人物画的魅力之一。（四）水墨人物画的写意精神。水墨人物画与 工笔人物画不同，工笔人物画强调把人画像，具备

写实性，属于具象画种。它落笔拘束，线条精细; 而水墨人物画的勾线特点是落笔随意，不受拘束, 强调写意性，因此，它又是写意画。它的写意性不

只是体现在线条奔放且韵味强上，还能从人物造 型中的“意”反映出来，也就是说笔墨的意趣。观

者从线条的韵味及笔墨的意趣中，可感受到作者 作画时的心情。水墨人物画不要求把人画的百分

之百准确，所描绘对象处于“似”与“不似”之间O 因为，它主要表现的是线条及水墨的韵味,画者在 作画时需做到意在笔先。即:在落笔前，先想好如

何运笔才能把自己对事物的激情通过墨的变化表 现出;另外，墨的变化突出人物的形体结构，从而 显现其生命力，就是东晋顾恺之所说的“以形写

神,神形兼备”。这一理论是中国画写意精神的精 华之一，是中国画的建构形式。所谓“形”，自然是

人物的形，但并不是与原物的形完全相同，而是带 有主观色彩的形，也正是由于这一特殊性产生了

“神”。所谓的“神”就是指人物的神态，或是说其 生命力。画者注重形的刻画，目的是通过准确的

形来成功的传达出神，否则就是空中楼阁。因此,

“形”与“神”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中国画写意精神的 精华之二。“造化”指大自然，“心源”指画家内心 感悟。画家在大自然中积累素材，在生活中学习,

把学到的事物转化成自己的情趣，画的时候以此 为出发点。这符合客观规律，那就是物质决定意

识，意识对物质有能动的反作用。画家在画人物 时做到意在笔先，也属这个道理。（下转第100

页）[4 ] Miao C , Ge W . Existence of positive solutions for singu­15(1) ：8 -24.lar impulsive differential equations with integral bound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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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itone fractional boundary value problem with a forcing term[ J]. Fractional Calculus & Applied Analysis, 2012,责任编辑:李海亮(上接第94页)国画的人越来越多。三、中国水墨人物画的生命力中国绘画的历史发展到今天，主流绘画仍是 水墨画,水墨画在不断地传承、发展。水墨画中有

综上所述，中国水墨人物画历史源远流长并 不断得以发展，蕴含着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闪耀

着智慧的光芒，它的审美标准必将不断延续和发

人物画、有山水画、有花鸟画等。但水墨人物画仍 展下去。参考文献：[1] 洪再新.中国美术史[M].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然占有重要的位置,水墨人物画也最能呈现画家 的艺术功底。剖析现代中国的水墨人物画之所以 有生命力，这与水墨人物画融进了西方绘画素描

有关。在现代绘画史上，中西融合的代表人物有 林风眠、徐悲鸿、蒋兆和、刘海粟等,这些大师们不 只是传承着“谢赫六法”，也将西方的绘画技巧融

2000.[2] 钟孺乾.绘画迹象论.[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

2004.[3] 蒋兆和.蒋兆和人物画讲义[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

社,2007.入到中国水墨人物画的绘画中。徐悲鸿在法国学

得了素描等西方绘画技巧,给中国水墨人物画注 入了新鲜的血液，使之有旺盛的生命力。徐悲鸿、

[4] 罗彬.水墨人物画谈[M].武汉：罗彬自编讲义,2017.[5] 马涛.浅论中国史美术谢赫六法体系创意[J].美术大

观,2014(11).蒋兆和为代表的画系，对现代水墨人物画产生了

深远的影响。这些大师丰富了中国的画坛，并且

[6 ]郑海文.黄宾虹的五笔问题[J].青年文学家,2014 (7).[7]沙志慧.论谢赫六法论的新意境[J].大众文艺，2011

将“谢赫六法”运用的栩栩生辉，使得中国水墨人

物画更有生命力和活力，并得以传承发展至今。 中国水墨人物画的发展，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 产生了巨大的飞跃，涌现出大批的水墨人物画家。

(10).全国多所高校都开设了水墨人物画的教学课程, 培养了大批的人才。注释：① 国家文物局主编：《中国文物精华大辞典-书画卷》，上 海:上海辞书出版社、商务印书馆,1996年.水墨人物画的生命力，在于大众喜爱,应用广

② 黄宾虹:《黄宾虹画语录》，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泛，如：文学作品中的插图、年画的人物等。近几 年,随着“ 一带一路”经济文化的交流，使中国的水

1978 年.墨人物画、山水画得到了更多国家的青睐,喜欢中 责任编辑:韩丽萍—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