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诗歌导读

梅洪建

【学习目标】

1.知晓形象美:了解艾青诗歌的大概内容及其价值取向。 2.品赏意境美:把握艾青诗歌景语情语的粘贴黏合艺术。 3.读析散文美:感受艾青创作从有韵到无韵的朴素超越。 【教学重点】

1.了解艾青诗歌的大概内容及其价值取向。 2.把握艾青诗歌景语情语的粘贴黏合艺术。 【教学难点】

把握艾青诗歌景语与情语的黏合艺术 【教学步骤】

一、以地位导，吸引学生

在中国诗歌史上，艾青是不应该绕过也绕不过的伟大诗人。一方面他把诗歌这种王冠上的珍珠拉回到了人间，让每个人都可以读懂；另一方面，又用自己的才华和艺术把诗歌推到了高峰，推到了虽人人可懂，但并非人人都可以欣赏到最美风景的地步。今天，就让我们探寻解读艾青诗歌的密码，找一条欣赏最美风景的路。

二、以归纳承，了解内容

1.请同学分组浏览以下篇什，概括艾青诗歌的形象系列。 浏览篇什：

（1）《他死在第二次》《旷野(一)》《旷野(二)》《我爱这土地》《黄昏》等。 （2）《芦笛》《礁石》《船夫与船》《鱼化石》《在智利的海岬上》等。 （3）《阳光在远处》《太阳》(1937)《向太阳》(1940)《给太阳》《太阳的话》《太阳岛》等。

活动：同学们迅速，然后小组讨论呈现。 （明确：土地,波浪,太阳三个系列）

2.追问1：这三个意向系列有怎样的价值取向？是何原因？ 资料穿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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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艾青(1910—1996)，本名蒋海澄，现代文学家、诗人。出版诗集《北风》《大堰河》《火把》《黎明的通知》《欢呼集》《春天》等，笔触雄浑，感情强烈，倾诉了对祖国和人民的情感。解放后诗集有《欢呼集》《光的赞歌》等

（2）艾青出生于地主家庭，但自小遭父母嫌恶，五岁起被寄养在贫农大叶荷 (见《大堰河——我的保姆》) 家。 1929年，赴法留学，国外三年，因家庭断绝经济支援而过着近乎流浪汉的生活。1932年回国，由于参加左翼进步组织而被捕入狱三年。1937年抗战爆发，流离转徙于满目疮痍大江南北，目睹了日军凌辱下的中国广袤土地的荒寒贫瘠和底层农民的痛苦灾难。1941年诗人抵达延安。

（3）永远和人民群众在一起，了解他们灵魂的美，只有他们才能把世界从罪恶中拯救出来——艾青《诗人论》

（明确：土地系意象群的象征意义在于:生存的至真境界是永恒的忧患；波浪让我们思考:生存的至善境界只能是永恒的探求,搏斗；太阳系列意象给我们昭示:人性至美境界,乃是人类永恒地向上进取。）

三、以探究转，品味艺术

过渡语：土地、波浪、太阳本身是客观形象物，作者通过怎样的艺术手段，让客观物产生了主观情感并得以发挥出诗歌的作用呢，接下来我们着重探讨这个问题。

1.追问2：艾青说:“真善美是统一在人类共同意志里的三种表现，诗必须是它们最好的联系”。土地、波浪、太阳是具体事物,而真善美则是从具象中抽象出来的神髓。请结合《冬天的池沼》说说二者是如何相互粘合,而生发出形象美的？

（明确：通篇用比。请看:“冬天的池沼，／寂寞得像老人的心——／饱历了人世的辛酸的心；／冬天的池沼，／枯干得像老人的眼——／被劳苦磨失了光辉的眼；／冬天的池沼，／荒芜得像老人的发——／像霜草般稀疏而又灰白的发；／冬天的池沼，／阴郁得像一个悲哀的老人——／佝偻在阴郁的天幕下的老人”诗用比,以老人的“心”、“眼”、“发”等来比喻“冬天的池沼”,然后再把老人的全貌与冬天的池沼联结起来。诗人多角度描绘冬天的池沼寂寞、枯干、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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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的形象,其实是勾画旧中国衰败、凋蔽的形象，从而将具象与抽象结合了起来。）

2.齐读《树》，讨论诗歌表达了作者怎样的真情实感？ 学法指导：注意写作时间。理解文学作品，一定要知人论世。 资料穿插2：

浮面的描写，失去作者的主观事象的推移，不伴随着作者心理的推移，这样诗也就被算在新写实主义的作品里，该是令人费解的吧！——艾青

一棵树，一棵树/彼此孤离地兀立着/风与空气/告诉着他们的距离/但是在泥土的覆盖下/他们的根伸长着/在看不见的深处/他们把根须纠缠在一起

——1940年春

（明确：初看，整诗都是描述，细品不难发现，诗中表达感情蕴藉深沉。从诗末标写作年月看，1940年春，正是抗日战争相持阶段，诗人借树喻人：人与人之间，外表分离，但心灵深处相通。为了抗战的胜利，兵民互相团结，团结就是力量。无感情的东西也因之赋予了感情，体现了“把根须纠缠在一起”的民族精神。）

教师讲授1：《树》采用“渗透”法。艾青诗中比较典型。所谓“渗透”，即诗中不一定有直接抒情字样，但作者凭借自己丰富的生活经验和敏锐、细腻的感受能力。善于辨认和捕捉人们思想感情发展变化的行踪，使作者抒发主人公的真情实感，含而不露地蕴藏在被描写的客观事物之中，读来甘之如饴,品之浃齿留津。

教师讲授2：诗人曾经说过,写诗“不要成了摄影师，诗人必须是一个能把外界的感受与自己的感情思想融合起来的艺术家”。基于此，艾青诗歌景语与情语黏合的第三种方式（第一种是“比”，第二种是“渗透”）是移情。移情,就是“人情”和”物理”的有机结合。诗人在运用艺术手段反映客观事物的时候，由物我两忘达物我同一，把人的生命和情趣外射或移注到对象里去，使本无生命和情趣的外物仿佛也具有人的生命活动，使本来只有物理的东西也显得有人情。

如《雪落在中国土地上》通过“下雪”这一物理现象，融合进自己的感情。诗中展现了雪的草原，戴着皮帽冒着大雪的马车夫，雪夜的河流，破烂的乌篷船里的蓬发垢面的少妇等等，写出了旧中国在暴戾的敌人铁蹄的践踏下笼罩着深深的苦难。农人的痛苦，岁月的艰辛，生命的憔悴，都因“寒冷”的封锁。诗中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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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咏唱：“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令人荡气回肠，愁绪寒结，以衬言“中国的苦痛与灾难像这雪夜一样广阔而又漫长呀!”。诗中渲染的气氛悲则悲矣，然读过之后,却能使人产生怨愤的感情，引导读者去思考：是什么酿成了民族苦难？是“雪”？“寒冷”？还是暴戾的敌人？正因为将“物理”与“人情”溶于一体，才有如此意境。

3.朗读《礁石》，然后静思默想，采用追问法说说诗歌的内涵。

资料穿插3：所谓“追问法”是指在阅读作品时，读者在内心里要提出四个连贯的问题：提出了什么问题，在什么背景下提出的问题，如何回答的问题，回答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一个浪,一个浪/无休止地扑过来/每一个浪都在它脚下/被打成碎末,散开 它的脸上和身上/像刀砍过的一样 但它依然站在那里/含着微笑,看着海洋

（明确：诗的象征意义在于它提出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作为一个民族,作为一个要求生存的个人,遇到“无休止”的 “扑”“打”迫害,怎么办呢?诗歌的结尾是这样写礁石的:“它依然站在那含着微笑,看着海洋……”,所以，礁石就象征是那些敢于反抗压迫、抵制逆流的英雄形象的象征,还可以把“礁石”视作一切被压迫民族、一切被压迫人民抗击旧世界、旧势力的力量象征。）

教师讲授3：艾青在谈诗时说道，“象征是事物的影射,是事物互相间的隐喻,是真理的暗示和譬比”。运用象征手法往往是从情绪上感应读者，实际上也就是“隐”。隐喻的作用就是用曲折的形式使读者从中悟出真理。在艾青的不少诗作中，我们都能体会到诗人象征手法运用之高。用象征手法去暗示情思,常常采用物的互相代替，常常把某种情绪，某种概念拟人化，常常采用和生活实体在某一点上相切的替代情景。

教师讲授4：第五种常见黏合手法是“点化”。所谓“点化”即“以议论入诗”，它非纯议论，抽象议论，而是说理方式的形象化，理趣与诗情相投，深化诗的意境，常能给人一种哲理般启迪。它要求:以小见大,异中求同,缘情见理。

点化法在艾青长诗《光的赞歌》中运用突出。诗人在想象中他调动了平生积累的种种有关光的感受和知识，把握了光的美丽而伟大的形象，通过光对宇宙万物的照映，显示出光的存在和光的意义。光不仅把美赋予万物，而且还有非常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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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而伟大的性格：“它是无声的威，它是伟大的存在，它因富足而能慷慨，胸怀坦荡,性格开朗，只知放射,不求报偿；公无私,照耀四方。”正因如此，世界上有人怕光，他们千方百计想把光监禁：因为光能使人觉醒。诗人回顾历史，一方面斥责那些想把火扑灭“在无边的黑暗里”以“维持血腥的统治”的人，一方面歌颂为了追求光明而“用头颅去撞开地狱的铁门”的勇士和“把火盗出了天庭”使光流传到人间的英雄。然后,诗人又热情地欢呼光使“我们告别了刀耕火种”的时代，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科学的充满创造的新世纪。诗人向读者展现了一个极为广阔绚丽的艺术世界,并让我们领会到人类的历史就是在光的不断照耀下不断地与黑暗，愚昧和反动力量的斗争中前进的，鼓励人们向更光明的前程奋进。

作品之所以能突破对光的一般赞颂，就是因为作者娴熟地运用了“点化”手法,根据自己对时代生活及其发展变化的独特感受，对无限丰富的大千世界和几千年来人类历史和普遍现象作了深刻的思考与高度的概括。光辉灿烂思想感情要化作使人可感知的具体形象，再通过具体形象来显示思想意识，这一点很重要。

四、以朗读合，致敬作者

1.齐读朗读徐志摩《沙扬娜拉》和艾青《一个黑人姑娘在歌唱》（节选），然后小组讨论，说说初步感受。

沙扬娜拉 徐志摩 ——赠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一个黑人姑娘在歌唱（节选） 艾青 一个是那样黑， 黑得象紫檀木； 一个是那样白， 白得象棉絮； 一个多么舒服， 却在不住地哭； 一个多么可怜， 却要唱欢乐的歌。

学法指导：可以从用词、修辞、节奏、音韵等角度进行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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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徐诗柔美、清丽、音韵和谐，讲究音乐美；艾诗朴素、简洁，不讲究押韵，也有音乐美。）

2.艾青诗不讲究押韵，但是为什么读起来也有音乐美？结合其他诗歌印证。 （1）多次反复地，自由地读《一个黑人姑娘在歌唱》，感受其节奏。 （2）小组合作，尝试划分诗歌的节奏。 明确：

一个/是/那样的黑 黑得/象/紫檀木 一个/是/那样白 白得/象/棉絮 一个/多么/舒服 却在/不住地/哭 一个/多么/怜 却要/唱/欢乐的歌

资料穿插4：

（1）节奏是诗的基本力量之所在，诗可以无韵,但决不可无节奏。——马雅可夫斯基

（2）为什么要强调押韵呢?这是辅助性的,次要的，押韵的诗,不一定是好诗,不押韵也可以写出好诗。——艾青

（3）强调散文美，就是为了把诗从矫揉造作、华而不实的风气中摆脱出来，主张以现代的日常所用的鲜活的口语，表达自己所生活的时代——赋予诗以新的生机。”

（明确：这首诗也基本上不押韵,但为什么能唤起音乐美感呢?原来就在于它的节奏:每行三顿,给人以节奏上的均齐美。）

3.教师讲授：明确艾青诗歌的朴素与散文化及其价值。

艾青不讲究太多的词语的雕饰，而是用明白如话的语言。所以，每一个读者都可以轻易读懂属于自己的诗歌理解，感染到更多人。但艾青诗虽不重外在节奏,但重内在节奏；虽不重语言形式抑扬顿挫,但重情绪起伏变化。这是他诗歌语言散文美的表现之一。一定的顿数、音尺、音步以及韵脚,都会造成节奏感。而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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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诗却没有一定的顿数,也不讲究音尺、音步,而随着感情的需要自然地倾吐。“诗的特征似乎就在回环复沓”,“复沓是诗节奏的主要成分”艾青抓住了节奏这一本质特征,常用反复构成诗的节奏,使语言找到了节奏的外在形态与标志。强调诗歌应超越形式上的韵律,着重表现其内在韵味，乃是一条重要的美学原则。艾青的这种理论在新诗发展史上是一种突破,他开阔了我国诗歌发展的新境界。

4.学生活动：自读《大堰河——我的保姆》感受艾青诗歌的朴素与散文美。 5.课堂小结：不管是比喻、渗透、移情还是点化、象征，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作为抒情艺术的诗歌，它在反映客观世界，描写客观对象时，必须饱和诗人主观的思想感情，发掘出更多的诗美矿藏,创造出更加优美的艺术形象和意境。在时代发展的关节时期，在全国人民接受审美普遍水平不怎么高的背景下，让人读懂才是关键，所以艾青的“散文”化主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诗人的时代良心——展示苦难、坚守希望，同时艾青诗歌的艺术手段运用，也然我们看到了一个伟大诗人对于诗歌艺术的坚守。难怪后人评价艾青说“最伟大的歌手”。

【作业布置】

1. 阅读程光炜《艾青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99.1）

2. 阅读晓雪《生活的牧歌——论艾青的诗》（云南人民从出版社 2015.9） 【板书设计】

用比

渗透 展示苦难

土地、波浪、太阳 移情 最伟大的歌手

象征 坚守希望 点化

【作者简介】

梅洪建，中语会全国优秀语文教师，《教师月刊》《教师博览》等10余家杂志封面人物，《中国教师报》《教育时报》等20余家媒体推介人物。2014-2017年连续三年区优质课第一名，2017年市优质课一等奖。2010年出版写作教材《给梦一把梯子》，2015年出版《非常语文非常课》，2017年出版《特立独行做教师》。

【名师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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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导读课，是比较难以设计的课，原因有三：一则教师的文学功底不够，二则课型较新没有可以复制的模板，三则难以处理学生主体与教师主导之间的关系。所以，统观网上关于文学导读课的设计，基本上遵照的就是“作者简介”、“故事梗概”、“美点赏析”、“名家评论”等套路。说白了，其实就是教师从网上下载一些资料，按照如上的逻辑顺序将资料罗列一下而已。所以，所谓的导读课就成了教师的资料展示课和学生的资料浏览课。还有一些地方的教师为了应付考试，文学导读课便成了教师的资料遴选课与学生的知识记忆课。至于“课”与学生的“生长”之间，没有架起任何桥梁——文学在彼岸，学生在此岸，永远没有摆渡的船。

所以，文学导读课，应该就是让课成为摆渡的船，让每个此岸的孩子都能够顺利抵达或切近彼岸。从这个角度说，梅老师的设计非常成功。他没有按前所说的套路出牌，而是从艾青的地位说起，让学生对艾青有了兴趣。其实，导读，不就是先从兴趣入手吗？基于艾青诗歌的散文化主张，梅老师显得很聪明，他直接列举了三组诗歌，让孩子们去浏览概括。其实这就是常规课堂所说得“整体感知”，因为诗歌的好懂，其实诗歌价值不难梳理出来。这里梅老师是让我佩服的，因为往常对于艾青诗歌的分类总是前期后期，按照时期分类。严格来说是不科学的，艾青诗歌并非简单地早期写苦难，后期写光明。艾诗很多是苦难之中有光明和希望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更赞同也极力点赞梅老师的说法。

梅老师是课堂大家，从五种手法的提取和讲述可以看出来。因为是导读课，能让学生发现的，梅老师让学生去发现，充分体现学生的主体功能，紧扣了一个“读”字；学生不能够发现或者难以发现的，梅老师就干脆“教师讲授”，紧扣了一个“导”字。在导读课中还立足学生的“读”又充分体现了“导”，这是一个语文教师教育意识的展现。课堂四个环节“起”“承”“转”“合”自然贴切，不敢说是行云流水，至少体现了教师较强的设计意识，跳脱了导读课的“资料”罗列。

如果说这个设计让我提出什么建议的话，还是不容易的，毕竟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导读课。但我相信建议更有利于梅老师发展，故而说——五个“艺术手法”的排列顺序与过渡是否可以做到更圆润自然些？仅提出来，供梅老师思考。

（赵飞：苏州工业园区教科室主任，国培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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