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那些往事

从小山包往上爬上一条十多米高的斜道，即是一条从水库直通县城的红土公路，沿着公路往水库外大约走两公里远即是村子。8岁那年，我和村子里的两个小伙伴一起上了小学。每天早晨，我都是早早的起床，背着书包，握着还暖烘烘的饭团，坐在门槛上等着小伙伴们来喊我，然后一起去上学。要是晴天，我们就从陡坡直道一贯冲到河岸；要是碰上下雨，我们就要走曲折回旋改变的斜路，绕一个大圈子。过了桥，爬上第一个斜坡，我们却只能看一眼红砖房的小学，然后继续往山上爬。因为，在红砖房的小学里，只需三至六年级的学生读书。我们要沿着曲折的山路一贯往上攀爬一小时多，才华抵达山腰的学校。学校只需一间教室和一间柴房，柴房也是教员的办公室。教室反面有一快草坪，前面有一块水泥场所，有一个篮球架，对面有一间碾米房，周围有一口土灶。后来我才知道，在河的对面，在我家背靠着的大山里，也有这样一所只需一、二年级的小学。

我们只需一位教员，十多个学生，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六七岁。教室里，前后各一块黑板。每天早晨，教员都要扛着锄头、背着背篓或扛着大水瓢来上课。他把耕具放在教室门外，然后就给我们上课。因为我双眼近视，坐在第一排也看不见黑板，所以我被安排在了教室的中心一排。教员在黑板上给学生先讲课，讲完安顿好课堂作业，接着就走到我周围，用粉笔在我的课桌上一边写画一边讲。给我讲完之后，教员就走到教室的另一端，在另一块黑板上给二年级的学生讲课。讲完之后，教员安顿好课堂作业就到地里干活去了。等到正午放学的时分，教员便会准时回来，升起灶火，依次给学生热饭。吃过饭往后，我们就在场上打闹，直到下午上课。

没有上课铃声，教员就敲铜盆，我们便乖乖地跑进教室。那年的冬天分外冷，我们就拎着小火盆去上学，小书包里还要塞几个马铃薯做午饭。上早课的时分，我们把小伙盆放在桌子下面，把马铃薯放在火上面烤，一双小脚就脱了鞋子踩着马铃薯上面取暖。学校的教员是土墙，上面有一些小洞，风吹进来很冷，所以我们就用一些木石往里面塞着玩。效果，挨近期末的时分，墙上的小洞现已成了大洞——大得可以把头伸出去。

我只含糊记住，那一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几天都呆在家里没去上学。那天，我到外婆家去玩，要爬一公里多的山路。大雪飘飘洒洒，山上山下白茫茫一片，现已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坡，哪里有坑。我走着走着，遽然脚下一空，“唰”地一声，陷在了一个大坑里，只露着脖子上面。可是，我并没有大声呼救，而是用双手一点一点地把身边的雪刨开，独自享受着兴趣。不知玩了多久，村子里的大人路过，才把我从雪坑里拉出来。

上学后的第一个假期，我掐着日子蹲守在公路周围，只想买一只五分钱的冰棍。吃到冰棍的高兴劲，就和新年杀猪吃到小炒肉一般，心里乐陶陶的。可是，没吃上几根冰棍就开学了。春雨，洒在山路上，就像浮了一层油腻，泥泞难行。没有雨伞，我们就披着塑料布，戴着草帽，抓着路周围的石头、杂草或灌木枝攀爬而上。走着走着，脚下一滑，身体一扭，我便勾下身子，用手在路周围胡乱抓。情急之下，一不留神就会抓到麻叶或刺条，又痛又痒，很不

酣畅。可是，用妈妈的话说，下雨天放学回家才是最受罪的。几公里的下山路，遇到陡坡，就抓着石头、杂草或灌木枝一点一点地往山下挪步，摔跤是家常便饭。头一两天还好，雨下三五天后，下山的路变得越来越宽，路旁已没了可以依托的物件。所以，我们只能扳一些叶子密的树枝，缓坡就当拐棍逐渐挪，斜坡就把枝叶垫在屁股下面，“嗖”地滑下坡，就像城市公园里的滑滑梯。有时，我也连滚带爬，“骨碌”一下就到了坡底。无论哪种现象，到家时都已成了泥猴。

开学后的一个周末，天空晴朗，和风和面，正好赶上插秧，我和弟弟就协助护卫秧苗。大人把绑好的秧苗挑到水渠边，然后一捆捆地丢到水渠里往外运送，我和弟弟就沿着水渠来回跑。遽然，身后传来了呼救声。回头望去，一个小孩掉到了水渠里，正朝我们漂来。他是河对面紧挨着红砖房小学的一户人家的孩子，还不满五岁。我和弟弟各选好一个方位趴下，手伸到水渠里，准备把她捞上来。可是，水库里放出的水太急，他又挣扎的凶狠，我和弟弟都没能捉住他。所以，我和弟弟急忙爬启航往水流前面跑，在不远处找了一个狭窄的当地，弟弟爬下身子，我使用力住弟弟的脚后跟。弟弟的身子用力往水渠里伸，双手一瞬间就捉住了漂下来的小孩的手。他家和我家隔河相望，也是单门独户。我和弟弟把他拉上岸，把他送回家里。他妈妈为了谢谢我们兄弟的救命之恩，便给我们一人端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猪油拌饭。在微小的阳光下面，我们吃得很开心。

夏天里，教室后边的草坪长势更加旺盛，吸引着我们每一个小伙伴。所以，我们把墙上的洞刨的更大了，可以钻出钻进。教员敲铜盆上课，我们就跑进教室。等教员进了教室，我们就从洞里钻出去，在草坪上翻跟斗，教员不得不跑到后边喊我们。每次上课，我们都要重复几回，和教员玩捉迷藏的游戏。后来，不知道是谁，还把教员上课时敲的破铜盆丢到了山谷里。所以，教员只能拉着嗓子高喊：“上课了，上课了！”我们，有时还装作听不见。夏天的雨也来得更激烈些，雷电交加，风声鹤唳，山谷里灌满了洪水，隆隆作响，在大山中回旋。有时分，身旁俄然就冲出一股激流，稍快些或稍慢些，就会被冲倒。走运的是，我们安然无恙。

我的年少的另一半是在坝子里度过的。一年级的学习结束了，考试成绩语文、数学两科都只考了20多分，但仍得了班上的头名。暑假里，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家搬到了坝子的中心小学校里。当晃晃悠悠的大卡车停在学校，我奋不顾身地跳下车，光着脚踩在篮球场上，心想：“地上这么光滑，往后就不用穿鞋子了。”那个假期，天气炎热，遇到下雨天，我就会脱了衣裳，光着身子，紧闭学校大门，一人独自在操场上一边跑着淋雨，一边抓水母鸡，兴趣无量。等天气晴朗的时分，我就在操场上蹬自行车玩，一圈又一圈，没完没了。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迎来了新学年。不过，父亲怕我在山上读的一年级基础不牢，所以就让我再从一年级读起。往后的日子，我便常常思念在山上度过香甜而夸姣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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