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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凉山彝族叙事长诗《妈妈的女儿》的艺术特色

2024-07-22 来源:爱站旅游
导读浅析凉山彝族叙事长诗《妈妈的女儿》的艺术特色
浅析凉山彝族叙事长诗《妈妈的女儿》的艺术特色

杨益

【摘 要】《妈妈的女儿》是一首凉山彝族地区广为流传的民间叙事长诗.长诗为我们叙述了彝族传统包办婚姻制度下“女儿”的自叹和悲惨情景.本文主要从艺术手法的运用方面浅析长诗的艺术特色. 【期刊名称】《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6(032)010 【总页数】2页(P57-58)

【关键词】凉山;彝族;叙事长诗;艺术特色 【作 者】杨益

【作者单位】公安消防部队高等专科学校训练部,云南昆明650208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I276.2

《阿莫尼惹》翻译成汉语,即《妈妈的女儿》,是凉山彝族地区一部感人的叙事长诗。主要以一个出生于贫寒家庭的女儿被逼远嫁他乡而思念家乡亲人、追忆自己童年幸福快乐成长的过程、哭诉包办婚姻制度给凉山彝族妇女带来的悲惨境遇为线索,刻画了一个旧社会彝家女儿没有婚姻自由的痛苦,同时控诉了旧社会彝家重男轻女的思想传统。[1]

全诗以口头演唱方式流传于民间,也有多种抄本,其耳熟能详的动人旋律,常常激起人们的情感,让人情不自禁地融入其中,而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与惆怅。本文从

以下几方面浅析了长诗的艺术特色: (一)叙事结构紧凑严谨

全诗近千行,由序歌、出生、成长、议婚、逼婚、接亲、出嫁、怀亲、劝导等十多章组成,内容紧凑严谨,结构分前后两部分:前一部分是紧扣女儿的出生和成长进行叙事,主要叙述女儿的美丽可爱、聪明好学、活泼开朗、善良孝顺、勤劳勇敢、幸福快乐的生活过程。后一部分主要写女儿长大后,议婚、订婚、接亲、出嫁的悲惨境遇。女儿前后两种境遇反差极大,给读者或听者以鲜明的衬托,使全诗前后两个部分形成鲜明对比。从而使长诗在语言上、内容上、结构上、表现方法上显得更加紧凑严谨。 (二)巧妙的托物言志

托物言志的艺术手法在诗中随处可见,开头的序歌部分就运用该艺术手法来叙述女儿的愁苦情绪,它借助长诗中雄伟的高山、辽阔的草原、喧嚣的世间、快活的羊儿及云雀,衬托出了女儿身世的悲惨景象,同时紧扣“女儿”的不幸进行阐述和反映复杂的生活,运用自如、贴切、巧妙,其效果如泣如诉,感人肺腑,使得长诗具有一种含而不露、露而不显的美。 (三)精炼的叙述人物形象

长诗中追忆女儿从出生之夜到出嫁之前的成长历程,是一段令人难忘的童年,随着岁月的流逝,女儿也在逐渐长大,变得孝敬、聪明、善良、能干、勤劳、勇敢、活泼、好学起来。如:

妈妈的女儿哟,/长到九岁十岁后,/首饰响叮当,/童裙齐整整。/长到十一二岁时,/肩上扛锄头,/有牧放牧了,/有活做活了,/有伴随伴玩,/有亲陪亲玩,/有客待客了。//妈妈的女儿哟,/长到十三四岁时,/学会捻线了,/腰佩捻线兜一个,/头戴短坠子一把,/手持羊毛团,/白天满山跑,/左手拿羊毛,/右手捻毛线/……太阳偏西后,/可恨的豺狼,/冲入羊群中,/女儿掷石打豺狼,/甩毡赶羊群,/轰狼入

林中,/唤羊到坝上。——吉格阿加《彝族叙事长诗经典·妈妈的女儿》

长诗以精炼的语言叙述出“女儿”和所有彝家贫寒孩子一样,料理家务农活,承担生活的重担,慢慢的,这些微不足道的生活细节表面看去很微妙,却使长诗内容生动、逼真,突出女儿的勤劳勇敢、活泼开朗、聪明好学、善良孝顺等的性格特点,使得人物形象更加成熟。

通过上述前后两部分的呼应、托物言志、人物形象的塑造,描述出女儿出生和成长时的热闹场景,衬托女儿长大后的凄凉和悲惨环境,特别是被逼嫁到婆家后终日哀叹的情景。使得人们对女儿的印象更加深刻,并对她身世的不幸产生共鸣。 “象征是以某一特定形象来表现或超越此形象原有含义的象外之象,具有艺术隐喻的作用。”[2]即超越自身直接看到的物象以外的另一层意。在长诗中象征手法的运用随处可见。如:

妈妈的女儿呦,/女儿忧怨积在心,/忆从前,/驹子同圈养,/驹子是恒产,/犊棋子成了零花钱。/绵羔山羔同山放,/绵羔是恒产,/山羔成了零花钱。/兄妹同生长,/同穿一样衣,/同吃一餐饭,/同是一样的女儿。/时至今日,/原来兄才算本家人,/女不过是外姓,/父母轻女只重男,/女儿并非是,/从蕨地无根冒出的一片叶。/难道人家女儿最渺小?/难道世上女儿最低贱?——吉格阿加《彝族叙事长诗经典·妈妈的女儿》

巧妙地运用花草树木的根、茎、叶、花、果等来象征世间的男尊女卑的现象。把犊棋子、山羔、女儿象征为“花”,而把驹、绵羔、男儿象征为“根”,把“根”与“花”形象、生动、鲜明地象征为世间的“男儿”与“女儿”,其实我们也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根是可以世代延续的,而花只是盛开时的绚丽,凋了,谢了,也就消失了,由此完结了生命。在这种巧妙的象征背后,隐喻的却是千百年来彝族女儿们无尽的悲哀和痛苦,男人都成为延续生命的“根”,是一切生命的接待者;而女儿却成为了根枝头上瞬间美丽的“花”,即便是瞬间的美丽也只不过是衬托和证明

“根”的生命力之旺盛罢了。在家时是父兄“根”上的一朵“花”,而嫁到婆家后是丈夫“根”上的一朵“花”。也就是说,自始至终,女儿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庸品”。巧妙地运用象征手法使传统的彝族重男轻女现象更加凸显,发人深思,令人难忘。这其中也暗含着女儿对男权本位的不满却又无奈的痛苦情绪,具有很强的说理性。

长诗本身就带有音乐性,有人还说它是一首“哭嫁歌”,至今,在凉山彝族地区有人结婚时,还常常拿来吟唱,特别是那些年龄相当的老长辈们吟唱,听起来十分动听感人,让你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社会一样,你会情不自禁地联想起——电视电影里那所谓的穿越时空、充满丰富多彩的民俗场景。曲调听起来高低起伏,婉转迂回,旋律忧伤、感人;音调在平稳中常有跳进,多用短音音节和句子;它的节奏有种悠长低沉、宽而舒缓从容的感觉;结构简单,在曲调中传递心声,反映传统习俗,诉说过去的逼嫁情景。如:

妈妈的女儿呦,/大树虽长在咱家乡,/可树叶飘落他乡了;/大山虽立在咱家乡,/可心影印在他乡了。/清水虽在咱家乡流淌,/可最终流入他乡了;/雄鹰虽在咱家乡飞翔,/可最终飞向他乡了;/鲜花虽开在咱家乡,/可花香飘去他乡了;/美女虽长在咱家乡,/可远嫁他乡成家了。——吉格阿加《彝族叙事长诗·妈妈的女儿》 长诗到处运用押韵,上面的引文中“淌”与“他”、“翔”与“乡”都是句末押韵,这些押韵增强了声韵效果,使长诗更富有音乐性,在不同的诗行里起到语音意义上的融合,而产生优美的诗意和音响伴奏效果。具有和谐的音乐美,从而使长诗音韵和谐、对仗工整,在整齐中有变化,在变化中有规律。变而不乱,整而不呆板。以四言、五言、七言、八言、九言遣词,语气连贯,诵来朗朗上口,富有节奏感。 长诗虽篇幅比较长,但语言朴实、自然、生动、精炼、完整、优美,语意贴切,如: 妈妈的女儿呦,/血已换酒喝了呦,/肉已换肉吃了呦,/骨已换钱用了呦,/女儿只有嫁走了。/狂风连天也得走,/暴雨滂沱也得走,/大雪飘飘也得走,/寒霜皑皑也

得走,/结冰闪闪也得走,/风雨交加也得走,/天地漆黑也得走,/泥浆淹脚也得走,/骑马九天也得走,/狗跑一程也得走,/蜂飞一途也得走,/不走不成了!——吉格阿加《彝族叙事长诗经典·妈妈的女儿》

朴实、自然、精炼完整的叙述,道出了女儿撕心裂肺的、下定决心选择走出嫁这条路的心理活动和变化过程;随着语调的波澜起伏,故事发展更加引人入胜,步步惊心,不断把情节推向高潮,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此凄婉优美的语言激起读者或听者的兴趣,跟随语调的变化,让读者或听者的感情随之汹涌,随之澎湃,随之落泪,随之愤怒,随之……字字句句都牵动着读者们或听者们的心,具有很强的语言艺术感染力,从而给读者或听者以一种美的享受,同时也留下了回忆和惆怅,引人入胜,发人深思。

可见,《妈妈的女儿》这部凉山彝族叙事长诗的艺术特色已达到了一个很高的艺术境界,这巧妙的艺术境界和高超的艺术魅力集中了彝族语言艺术的精华,长诗直接为我们叙述了彝族传统包办婚姻制度给“女儿”带来的悲惨情景,控诉女儿的自叹与怜悯。语言朴实,富有感染力,成为彝家家喻户晓、脍炙人口的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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